寫在前面:

註定斷頭,所以催稿也沒用…

只是越看別人的小說越悶,這完全是實際了自掘墳墓。

善盡告知義務,千萬不要自投羅網



楔子 烏盆居


座落在太平洋之岸,嬌小的城市在無言的陽光和海風中,默默凝視著遙遠的地平
線。

名喚花蓮,是東海岸的第一大都,但卻只有小家碧玉的格局。觀光客來來往往,
腳步匆促,卻鮮少注意到在巷弄中的小店。

這家店外觀普普通通,連招牌都小小的,被九重葛半掩。若仔細看,才能看出上
面龍飛鳳舞的毛筆字:「烏盆居」。

這家的女主人,是個美麗到讓人忘記呼吸的嫻淑女子。「艷光照人」非常具體的
展現在她身上,每個第一次見到她的人都會眼前一亮,心跳加速…

但觸及她的眼睛,所有的心猿意馬像是當頭澆了盆冷水,「淒」的一聲消失無蹤


那雙眼睛冷若寒泉,像是所有的醜惡心思都被倒映在裡頭蕩漾,卻對她毫無影響
。她在這兒住了十年,附近的鄰居對她由驚艷到敬畏,只有外地人才會無知的去
調戲她。

她的生意很冷淡,畢竟這城市不時興喝什麼花草茶,只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外來人
會躲躲閃閃的來找她買些香料或茶。但她做得一手好陶,也頗有耐心。半年會開
一次班,附近的小朋友會來學--有時候只是指望帶個孩子,別讓小孩到處遊蕩


對男人不假辭色的她,對婦女和小孩倒是格外的溫柔慈悲,耐性十足。

鄰居的婆婆媽媽都知道,若小兒驚恐夜啼,需要收驚,與其花大錢去請那些神神
道道的神棍收驚,不然抱來請金櫻看看,通常第二天就好了。

有時候家宅不安,心驚肉跳,也來找她喝茶,訴苦一番,往往莫名的什麼事都沒
有了。

但她生意清淡到這種地步,鄰居有時會替她擔心,她總是笑了笑,「收支平衡就
是了,反正還有葉冷。」

婆婆媽媽都會苦心的勸,「葉冷是好…但一跑就是一年半載。你們『鬥陣』這麼
久,也該有個打算…」

金櫻笑了笑,「沒什麼好打算的,就這樣拖著吧。離了他,我還怕找不到好的?
是他死賴著我。」

見她不在意,這年頭的女人青春又長,她當初來時才二十模樣,十年後依舊是。
他們附近的男人多少都吃過虧,不大敢來招惹,但外地人往往見了她眼睛就直了
。性子好,人又正正經經的,煮飯燒菜沒樣難得倒,跟輕浮的小女孩差太多了,
也無須太慮她的終身。

只奇怪這樣又美又有氣質的女人,怎麼會跟浪蹤不定的葉冷鬥陣。葉冷體格像是
運動員,自稱是跑海的。相貌英俊,卻不像是走正路的,跟人說話都很不耐煩,
鄰居跟他說得話還沒十句。

***

正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眼前這個外來客卻一臉癡迷的攢緊,嘮嘮叨叨的說著三
字妖言。

金櫻很厭煩,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先生,你要找女人說我愛你,我建議
你乾脆去酒家。」她冷靜的勸,「我這兒只賣花草茶和罈子,不賣什麼愛不愛。


「妳生日是哪一天?哪一天?」外來客緊緊拉住她的手,像是沒聽到她說得話。
「不管是哪天,一定很巧的和我心愛的女人同一天。」

…真復古。她若沒記錯,三十年前流行過這種邂逅台詞。

「妳真香啊…擦什麼牌子的香水?」他又往前一步,「聞起來像是玫瑰花…妳該
叫做玫瑰啊…叫金櫻實在很俗氣…」

「我全名叫做金櫻子。」她終於開口了,外來客驚呼一聲,放了手,緊緊摀住手
掌上的一道傷痕。雖然淺,卻橫過整個手掌,不斷的冒著血。

她摸出一把全無血跡的乾淨花剪,揚了揚,「對不住。剛要你放手就是這樣…拿
著剪刀,就忍不住想修剪些什麼。」

但她的神情卻非常的詭艷、迷魅,輕輕舔了舔手指上沾著的血。

像是…像是美豔的女鬼或妖怪,正準備吃人。他大叫一聲,跌跌撞撞的逃出去,
卻在玄關被個大個子絆倒。

大個子猙獰的看著他,唇角冒出尖銳的犬齒,在黑暗中,舔了舔唇。

他更沒命的慘叫,拼死命逃回去,馬上大病一場。


抱著胳臂,金櫻子站在玄關口,面無表情。「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葉冷也控著臉,「妳忙著打情罵俏,我就沒擾你。」

金櫻子瞪了他一眼。「吃過了沒有?」

「妳要做飯給我吃?」葉冷冷哼一聲,「妳不是只做飯給妳的男人吃嗎?」

她微訝的看著葉冷,很快的平靜下來。與他同床共枕幾十年,原來他也只是為了
方便而已。

男人薄倖,天經地義。她點了點頭。

然後取起放在玄關陰乾的陶胚大罈,砸在葉冷的頭上。「沒什麼菜,將就吧。」
她心平氣和的轉入廚房。

頭破血流的葉冷坐在玄關上,脫了一隻靴子發愣。「…金櫻子!妳的意思是不是
說,妳是我的女人?喂,是不是?」

一只裝滿雞湯的陶鍋飛出來,砸在葉冷的臉上。

這雞湯還不錯,就是有點血腥味…呸,還不是我自己的血。葉冷扯著嗓子喊,「
妳真是我女人?真的嗎?」

這次連菜刀都飛出來了。葉冷機靈的一閃,打了幾十年,他早摸清楚金櫻子的手
段了。正得意的笑,腋下一痛,一把秀氣的水果刀輕輕顫動。

「…妳要殺夫,等床上殺去如何?」他齜牙咧嘴的拔下刀子,「別到時候下不了
手!」

金櫻子把飯菜端出來,眼神漠然的看著他,「你不妨試試看。別像上回光著屁股
逃了。」

葉冷大怒,正想爭辯,肚子卻咕嚕嚕的叫了。「先吃飯。」他大剌剌的坐下來,
把空飯碗一送,「飯!」

她冷著臉把飯添尖,插上兩根筷子,活像供飯似的。

葉冷也不介意,埋頭苦吃,金櫻子細嚼慢嚥,兩人都沒說話。等覺得半飽,葉冷
才有空開口,「妳是我女人,對吧?」

金櫻子神準的把筷子插到他耳朵裡,柔勁巧妙,剛好一隻耳朵一根。

「我去把湯端過來。」她淡淡的,轉身回廚房。


(烏盆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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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seb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