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師傅在想些什麼,她突然在我身上下了個腐蝕術。

我嚇呆了,沒反應到那只是一級腐蝕術,但恩利斯已經衝出去了。塔貝薩師傅將
恩利斯恐出去,他開了黑漆漆的聖盾又衝回來,塔貝薩師傅滿意的點點頭,好整
以暇的將他放逐了。

我大怒,根本管不到她有多可怕,衝過去就是一記暗影灼燒,卻跳出免疫,反而
被她的暗影之怒弄昏。

等我醒了,她含笑的蹲在我旁邊,「現在可冷靜點了沒有?」

「…師傅,求求妳放過我們。」我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們只想安靜過日子。」

「很難。」她回答,「照你們惹的禍和現在的政治局勢,很難。」

「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只是召喚普通的惡魔守衛,暴風城的術士師傅
可以為我作證…」

「維里斯是『金星』的意思,」師傅慢慢的說,「而妳死去的愛人叫恩利斯,在
羅德隆方言裡,是『晨光之子』,也是『金星』的俗稱。」

她笑起來,「這是有趣的巧合。我問過妳師傅,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
真名。」

我惶恐起來。我知道塔貝薩師傅很厲害,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刻意調查我。我什
麼也沒做。

她似乎發了鮮有的慈悲,「好吧,是珍娜告訴我的。她說,部下自作主張,差點
殺害妳,她很內疚。她是個了不起的大法師…但闇法不是她的領域。我不是大法
師或大術士,但我是個跨越兩領域的巫師。沒人比我更了解元素和惡魔。」

她頗感興趣的看著我,「孩子,妳以為暴風城就是妳最大的敵人麼?那可是大錯
特錯。阿薩斯精心挑選了一批死掉的聖騎士轉為死騎,妳卻從他嚴密的軍隊中拐
走一個,妳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我的臉孔刷的慘白。

「現在還來得及。」她溫柔的拍拍我的頭,「將這個死亡騎士還給巫妖王吧。」

「絕不!」我怒吼了。「除非我死!」

「…這可是很嚴重的自我咀咒喔。」她挑起一邊秀氣的眉。

「我咀咒自己!對,我咀咒自己!我決不讓人奪走他!」我都快不認識自己的聲
音了。嘶啞而高亢,像是受傷的野獸。

塔貝薩師傅微偏著頭,笑了起來。「似乎很有趣的樣子。有什麼不可以呢?這種
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我可以歸在卷宗裡…」

她喃喃自語了一會兒,似乎陷入非常快樂的幻想。

「…好吧,我幫妳。妳…可知道他是惡魔?他應該也什麼都不記得,巫妖王的洗
腦通常都很徹底。」

「我不在乎他是什麼。」

「那也不在乎他成為真正的、人世的死亡闇騎士囉?」

那是什麼?

「這可是比死一百次還痛苦的旅程喔。」她瞇起一隻眼睛,嬌俏的將食指豎在唇
間。

「我什麼都不在乎。」我下定了決心,「只要他能好好活下去。」

「陷入戀情中的傻瓜哪…」她笑,「或許他會有新的記憶,新的戀情,對象不是
妳。」

「我不在意。」我落下眼淚。

我知道會有這種可能性,但不要緊。我要他活著就好了,我不要再看到他銘刻在
靈魂裡的嚴重傷勢。

我只要知道他幸福的和我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什麼都無所謂。

「…那,去北域吧。」她偏偏頭,「我知道最近有班船要開去北域。我可以安排
你們啟程。」


我不知道塔貝薩師傅為什麼發慈悲,總之,她不但送我們去北域,還給我們指引
,甚至送了套盔甲給恩利斯,她說起碼是T4等級,但我不知道什麼是T4。

她還施了個小法術,瞞過其他人的眼睛。別人的看到恩利斯只是個普通的惡魔守
衛,只有我看得到他真實的模樣。

我們踏上未知的旅程。

雖然北風肅殺,但我的心很溫暖。因為恩利斯滿是傷痕的臉孔,開始有了柔軟的
笑意,即使淡得幾乎看不見。

但為了這個笑容,我甘願奉獻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聽著他愉快的口哨聲,我就覺得,春天的風,並不太遠。

(番外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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