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知道唐晨懂不懂我為何如此堅持,不過他總是滿懷歉意的要我別這麼辛苦


「別在意。」我悶悶的回答,「共乘可以節能減碳。」

「最好是這樣啦!」荒厄大聲嘲笑。

我瞪了她一眼。「我看妳這麼病殃殃的…晚點我去跟老大爺求個一缸香灰水好了
。」

她臉色大變,馬上把嘴閉起來,鑽到唐晨的懷裡。

「為什麼我災殃隨行?」唐晨肅穆起來,「蘅芷,妳坦白告訴我,為什麼呢?」

愣了一下,我才聽懂他的意思。心裡轉了好幾轉,反而困惑。高人世伯從來沒有
告訴他嗎?這樣大力迴護,百般推算,卻不曾告訴過他真正的真相?

「因為…」我開口,發現我沒辦法告訴他。

他啊,和我或世伯是不一樣的。我因為荒厄被迫要和裡世界這麼接近,世伯是個
修道人。

但唐晨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卻擁有俗世周全、心性美好的人。他知道
這些做什麼?若知道他是唐僧肉,世間無數異類垂涎的對象,對他有什麼好處?
徒增無謂的恐懼罷了。他現在可以逢凶化吉,除了親族豐沛的愛,最主要的是他
一無所知。

去了這層「不知者不罪」的屏障,對他只有厄運沒有好處。

「…只是倒楣罷了。」我低聲。

他緊皺著眉,「妳跟世伯怎麼說一樣的話?我不想給任何人帶來災殃!」第一次
,總是笑嘻嘻的他露出深刻的痛苦。

這瞬間,我突然懂了世伯的心情。看過無數世情,歷盡(聽盡)無限滄桑,對人
呢,往往會氣餒。

但看著唐晨,就覺得還有希望。所謂上帝的寵兒,卻這樣溫柔純良,為了會牽連
別人這樣痛苦莫名。因為他全無防備,所以我深染到他的情緒了,甚至是陰暗自
毀的那一面。

「失去你,對我來說才是最可怕的災殃呢。」我輕輕按了按他的手臂,「你是我
最好的朋友,而且是唯一的。你不用怕牽連我…我又不是普通人。」

真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還不會結巴。但我和唐晨一起紅了臉,尷尬得
不得了。

荒厄對我擠眉弄眼,縮在唐晨的懷裡嘿嘿的笑。看到那賊笑,我受不了了。奪過
唐晨的書包,先砸得她哭爹喊娘再說。

然後這個心慈意軟的「唐僧」,笑著攔我,代那隻沒眼色的妖怪討饒。

對於這雙倍海底電纜神經的朋友,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

開學了一個多月,忙亂初定。但我們那群閒不住的同學,開始嚷著要趁連假去旅
行。

我現在聽到「旅行」這兩個字,就鬧劇烈頭痛,更不要提付諸實行。我不去,唐
晨也說他不去。

我們兩個一說不去,同學都驚慌了。我乾扁的看他們,心底湧起絲微不祥。他們
一定打算去什麼不該去的地方…所以說,大學生就是白目。

原本是打算置之不理的…開玩笑,光要保住我和唐晨兩條命我就累翻了,哪有辦
法管到你們這群自找苦吃的白目青少年。

「妳這口吻像阿媽。」荒厄狐疑的看著我,「我記得妳跟這些小孩同年紀。這副
德行是像了誰呢?」

…還不就是拜妳良好的「灌頂教育」嗎?!

「嘖,我是提早告訴妳人心險惡。」荒厄歪著頭看我,「妳自格像小老太婆兒沒
關係,但唐晨可還是愛玩的孩子呢。」

她說得我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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