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美味風蛇的威能,我們居然平安上了船,直往塞拉摩去了。

但連船上都張貼著我們的緝捕令,我的心情,不由得沈重起來。來往兩大陸的商
人和冒險者津津有味的談著,拼拼湊湊,我的憂心越來越深。

那個輕薄的倒楣鬼沒死,但還躺在醫院裡動彈不得。因為他受的傷非常奇怪,大
教堂和聖騎士團發誓,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附帶神聖傷害的暗影之傷。這讓治
療特別困難,也讓大教堂和聖騎士團分外有興趣,連皇家法師協會都參一腳,希
望可以參與研究。

恩利斯可不是你們的研究對象。

我的心情越來越低落。我當然知道轉生成惡魔的恩利斯和別的惡魔很不一樣。他
身兼兩者之長,他會惡魔狂怒,雖然不會順劈斬…但他狂怒疊十的時候簡直像個
絞肉機,哪還需要什麼順劈斬。他雖然不會衝鋒,但他會各式各樣聖印的變形,
他還會審判,更糟糕的是,他還會奉獻--雖然是黑暗的火焰。

若說別人的惡魔守衛是武戰,我的恩利斯就是懲戒騎,還是特別猛的那種。

但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不知道他的轉生出了什麼狀況,為什麼讓我喚回的他
會有諸般異能。我倒寧可他平凡點,最少別人不會煩我們。

在我心憂如焚的時候,我們正在船尾,凝視著波濤洶湧的大海。海風吹拂,恩利
斯抬起頭,輕聲吹著口哨,和著風歌。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吃美味風蛇。現在他的外表是個海盜…擁有人類的外
表。

幾乎潸然淚下,但我忍住了。輕輕的靠在他身上,他下意識的攬住我的肩膀。我
覺得,就算被追捕、憂心、煩惱,只要還在他身邊,一切都是值得的。

***

到了塞拉摩,美味風蛇快吃完了。帶著恩利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我們求見
了珍娜.普勞德摩爾小姐。

其實這很冒險,因為追緝令早我們一步,已經張貼在塞拉摩了。但我願意賭賭看
,畢竟珍娜小姐是個致力和平的人,我相信她會庇護我們。

珍娜小姐在法師塔接見了我們,我簡單告訴她事情的大概,除了我的惡魔守衛是
已經亡故的愛人。

她張大眼睛,看了看緊繃著臉孔的恩利斯,又看了看我。表情有些為難。

大法師特沃許低聲說著,「珍娜小姐,我們近來和暴風城關係有些緊張…」

珍娜小姐舉手阻止他說下去,她深思了一會兒,「我認為這是正當防禦。這法案
原本就不夠適當,若照這種定義,特沃許,你和我都該下暴風城監獄了。」

特沃許有些尷尬,「但我們這個時候不應該…」

「任何無辜的人,都可以在塞拉摩受到庇護。」珍娜小姐平靜的說,「紅葉小姐
,妳和妳的守衛可以安心在塞拉摩居住下來,直到議員先生們…」她露出一個極
淡的寬容笑容,「忘記他們的法案。歡迎來到塞拉摩。」

我大大鬆了口氣,幾乎癱軟下來。熱淚盈眶的,我親吻的珍娜小姐的手,喃喃的
感激,這才虛浮的走下法師塔。

但這時候的我,還不知道塞拉摩和暴風城正是關係最緊張的時候。和平了這些年
,暴風城的貴族軍官開始渴望戰爭,但他們沒膽子去面對天譴軍團,卻想對同是
血肉之軀的部落動手。

這些年,除了地方性的小規模戰場與衝突,大抵上都還在高層的同意下,保持聯
盟與部落的和平。這些貴族軍官要的就是打破這種和平的均勢。

但珍娜小姐堅決反對,暴風城的攝政伯瓦爾.弗塔根公爵是珍娜小姐的支持者,
更讓這些貴族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無所不用其極的要將塞拉摩打入反叛者的行
列。

這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這些暗濤洶湧的政治算計。如果知道,我應該會帶著恩利
斯流亡天涯…避免給人帶來麻煩。

但我不知情,一點點都不知情。

我一無所知的,帶著恩利斯投宿了旅店,疲憊的安心入睡。

但半夜,突然有人急遽的敲門,將我驚醒。恩利斯緊繃起來,我安撫的按按他的
肩膀,開口問,「是誰?」

「紅葉.達魯克小姐,珍娜.普勞德摩爾女士令我來。」 一個渾厚的聲音在門
後響起。

我在塞拉摩用的是化名,只有珍娜小姐知道我叫紅葉。不疑有他,我開門了,是
個聖騎士。

「我叫羅伯特。是塞拉摩的聖騎士隊長。」他滿臉風霜,看起來似乎身經百戰,
「暴風城已經遣人來追捕你們了,塞拉摩不安全。為了不跟暴風城當局正面起衝
突,珍娜小姐請您先移駕到安全的地方。」

…為什麼會追得這麼緊?

「那位傷者…」他遲疑了一下,「已經不治死亡了。」

我的臉孔慘白了。

怎麼會?暴風城有最好的醫生、最高明的牧師和聖騎士。在船上的時候,我聽旅
客說他是臥病沒錯,但也漸漸好轉了。為什麼會突然不治?

「紅葉小姐,時間很緊急。」羅伯特看我獃住,催促著我,「請跟我來。」

我匆匆的穿上外套拿起行李,帶著恩利斯,隨著羅伯特走入塵泥沼澤。


【Google★廣告贊助】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蝴蝶(seb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