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御駕親征是個錯誤,但一開始,幾乎沒有人發現。

身為代天帝的帝嚳像是先天的戰將,他並沒有帶領太多軍隊,卻屢發奇襲,重挫
魔界大軍,讓士氣振奮到激昂的地步。

面對用不著慈悲的宿敵,帝嚳幾乎是一沾上血腥就上了癮。他一直壓抑得很深的
嗜血和殘暴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出來,而戰爭中生物就成了發狂的野獸,即
使是天人也不例外。沒有囉唆的大臣勸諫,只有武將們的交相讚美。帝嚳相信自
己就是正義之師,是至高無上的天帝,剿滅魔族是他的天命。

他想到戰爭終究有停止的一天,居然會有些失落。所以魔界幾次上表要求和談,
都遭到他嚴厲的拒絕。

血腥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浸潤著他,加快擴大了他的缺陷。若不是朱顏在他身邊苦
勸不已,恐怕戰爭早就殃及人類,雖然人間早已戰火連天了。

也因為朱顏在,所以帝嚳還勉強抓住理智。也因為朱顏對血腥味極度厭惡,他也
能夠壓抑著不去屠殺太多魔族和人類。

但戰爭就是這樣殘酷的雕刻家。征戰幾年,就可以讓溫文儒雅的天人成了狂獸,
更何況是隱藏著瘋狂因子的帝嚳。他的心漸漸冷硬,對殺害生靈越來越不在乎,
甚至是狂喜的熱愛殺戮。

他的狂熱不但幾乎讓魔族恐懼,也引起他方天界的不安。魔族敗退到東方天界的
人間轄區之外,帝嚳無視他方天界的干涉和請求,揮軍殺入他方天界人間轄區,
並且屠殺無辜的人類。

在幾乎滅世的天柱災後存活的人類,又捲入無辜的戰火,他們哀號痛苦的祈禱讓
他方天帝異常煩惱,但東方天界強悍的態度又難以干涉,漸漸有了衝突。

終於在某次帝嚳煩不過使者的囉唆,斬了西方來使。正在內堂沐髮的朱顏握著溼
淋淋的長髮衝出來,使者人頭落地,已然不及。

「…陛下!」朱顏急叫。

「婦人干涉什麼軍國大事?」正自悔孟浪的帝嚳惱羞成怒,「進去!」

朱顏看了看一地的血,淒然的轉身進去,不再言語。


斬殺來使的舉止引起軒然大波,他方天界聯合對東方天界開戰,加上魔族殘軍,
人間戰火更盛,卻沒能阻止接近瘋狂的帝嚳。

他甚至不太聽朱顏的勸了,對於朱顏的愛還同樣濃烈,但他沒辦法離開令他興奮
的血腥,他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呼喚血的香氣。

帝嚳開始瞞哄朱顏,嚴禁部下對朱顏提及任何戰況,在他暴怒的殺掉幾個多嘴的
部屬之後,全軍悚然,但同樣被血腥浸遍的軍人中,反而盲目的尊崇這個瘋狂的
戰神。

自此之後,在內堂等候的朱顏也不再有什麼機會勸諫。她只能心灰的等待帝嚳回
來,忍受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

「…別再殺了。我們回天不好嗎?」堅強的她終於哭了起來。

她的淚讓帝嚳吃驚又心疼。但相較於天界拘謹又乏味的生活,他脫離不了戰爭的
硝煙。只能摟著她的肩膀,哄著朱顏,「好的,很快就平定了,我們很快就能回
去了。」

總會有那一天,但不會是明天。

迷失在血腥中的帝嚳,越來越眷戀戰爭和權力。但此時的他,依舊還保有理智。
即使御駕親征,他同樣遙控著天庭的政事,用他超乎常人的精力成為一個殘暴卻
英明的代天帝。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魔族俘虜在憤怒之餘,透露了一個重大情報。這原本是魔界
費盡力氣探出來的情報,並且使盡方法要破解這個癥結,只是還沒找到解答。

「你以為大家都怕你嗎?帝嚳?」俘虜破口大罵,「你若不是天柱化身,大伙兒
怕宰了你就滅世,天人何足懼哉?不信你滾回天界看看,看你引以為傲的天兵天
將會不會被殺得大敗而逃!」然後吐了口口水。

「天柱化身?」他愣了一下,「我?」

「沒錯!你不過是根天柱,什麼都不是!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是天柱,
你就算是白癡也沒人敢動你一根寒毛!」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下,處決的旗遲遲不下。「…先把他押下去。」他心亂如麻的
說,「讓他晚點死。」

這不可能是真的。但這卑賤的俘虜提到「天柱」,他的心卻狂跳起來,像是遙遠
而遺忘的記憶被點醒。

不可能的。這荒謬到極點。我是皇儲,我是英明神武的皇儲。我能夠威令天下,
是因為我的才能,或許還是因為我的地位,但主要還是我本身。

我不可能是天柱。

但第二天,他想提審俘虜時,俘虜已經依王母的命令處決了。

我被監視著。冷汗緩緩的流了下來。母后一定知道什麼…但父皇應該還不知道吧
?朱顏呢?她不知道吧?

他緊急招來最信任的戰將應龍,要他去調查這件事情。

就是要弄明白。這不會是真的。他暗暗的握白了拳頭。


【Google★廣告贊助】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蝴蝶(seb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