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插隊,老梗,管殺不管埋,請勿跳坑。

大燕朝,男女主都非穿越人士,但也跟同系列沒有角色上的交集。單純只是突然
芽起來想寫古代文。謹慎跳坑,恐會斷頭。

吾輩已善盡告知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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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高燒而燭淚潸然,偶爾會爆起燭花的霹啪聲,在寂靜的夜裡異樣清晰。

折騰了一整天,理應累得昏睡過去的芷荇卻睜著眼睛,望著喜帳暖洋洋的燭光。
今天是她洞房花燭夜,說起來應該是一生當中最重要、最幸福的一天…

但她想的卻是攸關生死的大問題。

嫁過來之前,她就有心理準備,儘管表面上看起來她嫁入高門…好歹馮家也上了
世家譜,累世大族。但她是在一干隔肚皮的姊妹憐憫嘲笑兼幸災樂禍中出嫁的。


馮三郎,肌若雪,貌如花,鳳棲宮闕下。


這個耳熟能詳的京城兒歌聽起來挺不錯的是不?但也跟她這樁婚事一樣,只是表
面不錯。

馮三郎就是她嫁的郎君,名進字思退,年方二十二,已然七品官,官位看著小,
卻為知事郎,是個跟在聖上身邊主掌筆墨的實事官。當今年輕,也大沒幾歲,對
這個知事郎著實喜愛,喜愛到常常留宮,傳出些不甚好聽的流言。

十九歲就考上一榜探花,聖上驚艷非常,直接就點他當了知事郎,榮寵至今。大
概也是知道傳得太不像話了,乾脆的指婚,不知道怎麼就指到她這個沒沒無聞的
刑部員外郎的嫡女。

刑部員外郎,還是從七品小官兒,說難聽點,也就是個案頭打雜的。她爹許大人
出身寒門,母族那兒門第還算得上詩書世家,但和馮家還差得很遠。

這樁婚事,雙方都不太樂意,礙於聖上指婚,只能勉強操辦。也是外面看著熱鬧
,裡頭透著寂寥。

原本她還給自己打氣,凡事往好處想。但新郎官揭了蓋頭,她抬頭,卻像是澆了
一大盆冰水在脊背。

的確肌若雪顏如花…若不是還有呼吸,真以為是個漂亮的死人。

眼睛裡沒有一點生氣,噙著淡淡的笑,也沒有絲毫歡意。殼兒是漂亮的,裡面卻
死絕了。

連那身張揚紅艷的喜袍,都讓他穿出一種哀頹淒美的氣味。

後來新郎官去敬酒,她在房中想了很久,連最下策的抱養都想過了。既意外也不
意外的,馮三郎果然碰都沒碰她,只是洗漱睡下,面著牆。

她的心又往下沈了沈,這已經比她想像的還糟糕了。被迫面對了生死大關,哪裡
還等得到抱養女兒這一步。

伏枕聽著梆子聲,三更已過。

這人,活著怎麼這麼難。她感慨。

瞥了眼面著牆睡了的馮三郎,離她可遠,蓋著同條錦被,中間卻空落落的,距離
何止銀河之遙。

雖說她年已十八,是個老姑娘了。但畢竟是官家千金,恪守閨儀,也沒那個臉自
己貼上去。

小心翼翼的坐起來,三郎呼吸勻稱,應當是睡熟了。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一點
一點兒把床上鋪著的白綢扯出來,深怕弄醒了夫君,她真是小心到不能再小心,
一扯出來,臘月天裡,額頭已經是細細密密的汗。

成了,能交差了。

她更躡手躡腳的走到梳妝台摸索,找到一把小銀刀。手指是割不得的,一準被看
見。手腕大約也不行,萬一婆婆賞了鐲子…那是自找的漏餡。看起來只能在臂彎
劃個一刀…止血也容易。

光線黯淡,她正摸索著那處不會出血過多,正要刺下時…她的手腕被抓住。

這一驚非同小可,若不是閨訓極嚴恐怕就尖叫出聲。硬生生將聲音嚥下去,抬頭
又是一個激靈。三郎那雙冷冰冰、毫無生氣的眼珠盯著她瞧,披頭散髮,完全像
是詐屍。

三郎默不作聲的將她手底的銀刀奪了,芷荇不敢跟他強,再來個誤傷她真不用活
了。

「何以自殘?」連聲音都冷得緊,雖然低沈淳厚,卻音調平板,像是從地底冒出
來的。

芷荇為難了。這事太羞人,如何出口?但想起娘親過世前她發的誓,一咬牙,還
是直言了,「妾身不想沈塘。」

三郎一直黯淡無生氣的眼珠出現了一絲詫異,望了望芷荇捧起的白綢,終於恍然


沒有落紅,新婦不節,哪怕是皇上指的婚,愛惜世家名聲的馮家勢必把新娘退回
去,不想招來皇上的惱怒,許大人大概也只能開祠堂罪女,下場大約就是沈了塘


沈默了好一會兒,三郎淡淡的問,「妳不想死?活著有什麼好?」

坦白說,芷荇也不覺得活著有什麼好…她就想不起活著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嫁了
這樣一個聲名狼藉又活死人一樣的夫君,她也不覺得將來會有什麼好事。

但她深吸一口氣,平心靜氣的說,「死有輕如鴻毛,但妾身願死如泰山之重。」

三郎沈默了下,抽走她手底的白綢,重新鋪回床上,聲音很淡,「妳考慮的很周
詳,卻不是妳想的那麼簡單。」

那些嬤嬤們都是眼神毒辣,虎視眈眈巴不得揪出點錯兒的老貨,哪能讓她這樣乾
乾淨淨的混過去?

指了指床,「上去。我讓妳交差。」

芷荇的臉嘩的一下通紅,僵在粧凳上不知所措。

「還是妳只是說說,想沈塘?」

…為啥您能擺著一張死人臉,用那麼平靜的死人聲音,說這麼讓人鬱悶的話呢?

天人交戰之後,她挫敗的低頭爬回床上躺平。

不知道為啥,三郎壓在她身上時,她有一種被冥婚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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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seb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17)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