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禍起


警報聲響徹了特機二課的地下室。

阿默猛然抬頭,仔細分辨警報聲。這是列姑射島總部遭到攻擊才會響的警報。全
無預兆,如此突兀。

他跳起來,衝到文書區,和急著往外跑的一郎撞個正著。

「怎麼回事?」他抓住差點讓他撞飛的一郎問。

「圖書館被攻擊了!」一郎叫,「周圍的警衛和黑薔薇騎事團打成一團了!」

「…那批舊教徒?」阿默難以相信的看著一郎的電腦,總部已經發下緊急動員令
。「我不懂…那批舊教徒來列姑射島好幾年了,莫名其妙攻打我們?」

他的確不了解。特機二課甚至和黑薔薇騎士團共同出過任務,雖說他們非常古板
,但執行清理任務時,非常殘酷明快,這點讓直來直往的阿默非常的欣賞。

但是…有什麼理由讓他們突然造反?別告訴他是因為被無蟲教滲透,他可是深知
這些硬邦邦的舊教徒多痛恨異教徒和邪惡。

雖然疑惑,他還是立刻指揮課員出動,「一郎,你也來。」他命令著,一面大跨
步前進,「報告情況,是秘書庫?」

「不是,」一郎抱著筆電跟在他後面小跑步,「是開放會員和會員眷屬閱覽的大
圖書館。」

阿默的疑惑更深了。「…那裡有什麼攻打的價值?發生多久了?什麼狀況?」

「據說大圖書館佈下了五芒封印和傳送陣…誰知道他們幾時就佈置了。警報系統
被關閉…圖書館員不知去向。而黑薔薇騎士團挾持了兩個小孩…」一郎咽了口口
水。

「兩個小孩?誰家的眷屬?」他心底有種不妙的感覺。

「…聖來打通關節的那兩個小朋友,你記得嗎?」一郎小小聲的說。

阿默想了一下,臉孔發白了。現在種族衝突越演越烈,已經到一觸即發的狀況。
要不是妖族封關自守,百般容忍,妖族大老又再三的緩頰維護,恐怕早就戰火連
天。

列姑射島隱然以九尾狐王為尊,這兩個小孩身有狐王令,顯見與狐王淵源極深。
黑薔薇騎士團是哪根筋不對,要跟全妖族對幹起來?

「…人類是要白目到什麼地步啊?」阿默喃喃自語。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一郎靜默兩秒,「他們在都城的監護人是聖魔上邪。」

…天哪。都城要毀了。讓這兩班人馬打起來,都城還可以剩下渣嗎?加上都城殘
存的天女之怒…完了完了。

阿默張著嘴,好一會兒才怒吼出聲,「馬上去把柏人叫回來!」

「可是,他這七年來頭回請年假…」一郎實在不想去捅這個馬蜂窩,柏人出發前
就交代過,就算列姑射島陸沈到海底,也不准打擾他和小靖七年來唯一的休假。

「去叫他回來!也把小靖叫回來!」阿默快氣瘋了,「老子不想幹這個他媽的代
課長,也不想擦這個屁股!最少叫他回來幫老子收屍!」

他一面呼喝罵著課員,一面狂奔而出。

一郎擦了擦額頭的汗,決定還是先連絡小靖。畢竟林靖比較好說話,不像柏人一
開口就想把他大卸八塊。


現場一片混亂。

黑薔薇騎士團都是一幫死士,而留守在總部的紅十字會,大半都是辦事員和普通
人,事出突然,紅十字會措手不及,而黑薔薇騎士團恐怕規劃很久了。紅十字會
大門被炸毀,留守的警衛又只有兩個小隊,若不是特機二課加入戰局,恐怕警衛
隊會全體殲滅。

後援恐怕要半個鐘頭後才能集結攻入,黑薔薇騎士團已經分別在幾個制高點架設
了地對空飛彈,戰況非常不樂觀。

阿默一面指揮,一面抬頭看到塔樓上起飛的直升機,心頭一冷。

人是在紅十字會被綁架的,將來要怎麼扛住九尾狐王和聖魔上邪的怒火?

「人類是要白目到什麼地步啊?!」他怒吼,「掩護我!」

他衝到廣場,直升機已經起飛,只是有幾個會御滑板和掃把的會員在干擾,停滯
了一下下,但不會太久。

直升機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已經非常淡了,真讓它飛高,阿默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他媽的,我不喜歡這樣啊!」他絕望的叫,並且祈禱別因為這個法術而死人。

他心不在焉的父親是個來歷不明的魔族。除了給他這個受咀咒的生命,就只在他
成年後,教了他一招魔族法術,完全不關心他能不能、或說有沒有能力使用。

憑他一個半蛇魔的能力,其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而都城殘存的意志盲目而狂
怒,若在他使用這種法術的時候死了人…他完全不敢想像會有什麼後果。

但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開始急速念誦他也不懂意思的咒語,兩手如穿花蝴蝶
般掐著手訣。

隨著他的咒語和手訣,他與生俱來的黑蛇紛紛滾地,融入直升機的影子,原本淡
得不得了的陰影居然濃重得像是墨一般。

「縫影!」他大喝。

原本擊落幾個飛滑板和掃把的直升機要拉高飛遠,卻像是被黏住般,徒勞無功的
打轉,並且越來越往地上靠近。

…大概還有救吧…

就在分辨得出駕駛員驚恐的臉孔時,他看到以撒抓著機門,嚴肅的瞪著他。

課員火力猛烈的掩護阿默,但不敢真的往直升機招呼。人質的身分實在太特殊了
,真弄死了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或許是以撒看穿了這點,他揮手,對著施法的阿默擲出一把匕首。雖然他勉強閃
過這刀,卻還是劃破了皮膚,並且正中如墨的陰影中。

陰影裡的黑蛇紛紛逃竄,並且扭曲痛苦的斷裂成好幾截。阿默那一點點傷口像是
被濃鹽酸灌入,打從骨髓燒起嚴厲而瘋狂的火焰,讓他再也維持不住法術,跪倒
在地,大嘔了幾口黑血。

這應該是在聖水裡祝福過的刀刃。他模模糊糊的想。還真是命中註定的可怕天敵


他暈厥了過去。在昏迷前,他看到以撒悲傷卻堅毅的臉孔,浮出一絲抱歉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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