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庇護所會這麼深入沼澤。但在我起疑心之前,羅伯特站定了。

我沒看到任何建築物,此刻我們應該在沼澤的中心,已經偏離道路很遠了。但他
下馬,我也召回地獄戰馬,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對不起,」他聲音緊繃,「這都是為了珍娜小姐。」

在我意識到之前,已經被暈錘打暈過去。在前往沼澤的路上,他希望避免引起不
必要的麻煩,要我將恩利斯的血契調整到被動狀態,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了。

他想殺我。

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發生了,恩利斯狂怒的掙脫了被動的血契,我眼睜睜看著
恩利斯疊到十、二十、三十…他的攻勢快到我幾乎看不見,嘴角的血點點滴滴的
落在地上。

等暈眩過去,我趕緊放鬆血契,但他應該受到非常沈重的法術反彈。即使如此,
他的狂怒不斷高漲,羅伯特幾乎招架不住,但他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聖騎士,又是
惡魔系的剋星,我就看著重傷的恩利斯不斷受到強烈的神聖傷害。

我試圖恐懼羅伯特,但對身經百戰的聖騎似乎無用,最後他將恩利斯打暈,對我
施放懺悔,趁我短暫動彈不得的狀態下,開始連段,幾乎要喪命的時候…

清醒過來的恩利斯在我身上放了保護祝福。

有一點點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下子,我真的很難凹了。我再也沒辦法跟人家凹說
恩利斯是個普通的惡魔守衛,你看看我身上這個長了黑色翅膀的護盾…誰會相信


我趕緊給自己繃帶止血,羅伯特則是滿臉不敢置信,就這一瞬間的疏神,恩利斯
將他打暈,什麼亂七八糟的聖印和審判都上了,我發誓當中一定有復仇審判。

當羅伯特快沒命的時候,我趕緊制止恩利斯,但陷入狂怒狀態的他不甩我。

「維里斯,維里斯!」我急了起來,得罪暴風城已經很慘了,再得罪塞拉摩,真
的叫做別活了,「恩利斯,住手!」

他這才茫然的住手。

「夠了,這樣夠了。」失血過度,我有點暈。「我們走吧,別殺他…」反正他只
剩一口氣,動彈不得了。

殺人很簡單,但殺人後的善後,非常困難。

喚出地獄戰馬,我爬上馬背,恩利斯溫順的坐在我後面。

然後,恩利斯墜馬了。

驚愕的回頭,看到已經倒地的羅伯特發了一招憤怒之錘,又追加了驅邪術。

我錯了。對他們來說,殺人從來都很簡單,也完全沒有善後問題。

我沒說過,我是主惡魔副毀滅的術士吧?所以我會暗影灼燒。當我看到恩利斯一
動也不動的時候,我開了飾品,發了暗影灼燒,而且下滿我會的dot,瘋狂的攻擊
已經無力反抗的羅伯特。

我要殺他,讓我殺他。我一念之仁害死了恩利斯,我非殺他血祭不可。

就在我幾乎殺掉他的時候,我被法術反制了。一回頭,我看到珍娜小姐趕到,她
臉孔罩著深重的嚴霜。

這個時候,我不知道可以相信誰,或相信什麼。我不知道是不是珍娜派羅伯特來
抹殺我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就算恩利斯只剩下屍體,我也不容任何人侮辱。就算死,也不准。

火速召出我的愛馬,我將斷氣的恩利斯拖上馬背,狂奔而去。

珍娜小姐在我後面大聲喚我的名字,我也不敢回頭。

我已經不知道我該相信什麼了。

***

最後我在沼澤迷了路,疲倦、傷心到接近麻木。直到恩利斯動了動,才讓我清醒
過來。

極目遠望,在不遠處有個廢棄哨塔,我驅策疲憊的愛馬,騎到那兒去。

雖然有一半的屋頂垮了,但還可以擋風。初夏的星空很宜人,但我沒有心情欣賞


我試著撿拾一些比較乾燥的柴火,用火系法術點燃。黑暗中,我看不到恩利斯的
傷勢,現在看到了…

我只想痛哭一場。

他身上佈滿了燙傷似的灼痕,那是聖光侵蝕惡魔的痕跡,而且不斷的腐蝕潰爛。
我想餵他吃靈魂碎片,但他已經無法吞嚥了。

試著使用生命通道,拿我的血讓他好起來,但就像是在有破洞的水袋裡頭灌水,
一點用處也沒有。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抱著頭想了一會兒,先得阻止傷口繼續潰爛才行。嘗試著
讓靈魂碎片在掌心融化,當作藥膏塗抹在潰爛的傷口,果然起了作用,塗抹過的
地方結起黑色的痂。

心下稍寬,但他的盔甲阻止我的治療。盔甲底下也受了聖光的傷,但我治療不到
那裡。不管他吧…但盔甲下的傷口慢慢腐蝕,延伸到已經結痂的地方。

一定要拿下來治療才行。但我從來沒聽說過術士可以拿下惡魔僕從的防具…我真
的可以嗎?

但情況不容我遲疑了。聖光對惡魔來說是劇毒,而且會慢慢腐蝕的咬進去。我試
著脫下他的頭盔,卻意外的緊,還發出古怪的咖咖聲。


終究我還是脫了下來,所以我看到他的臉,也看到頭盔何以會發出那種古怪的聲
音。

無力的任頭盔從我手中滾落,我將額抵在他胸口,很久很久都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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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seb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3) 人氣()